回到家的时候何倾站在门口等他。
顾衍微微低了头，手已经把门关上了：“冷不冷？”
他们在南方，四季气候的差异不是特别明显，但是湿冷，衣服穿少了难免觉得难受，而且寒气伤身体，所以天气一冷下来，顾衍每次都担心她没有穿暖，下意识地想解开扣子给她披上外套。
他高中就知道她怕冷。
顿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刚从外面进来，外套更冷。
顾衍于是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到沙发上，何倾咳一声：
“有一点。”
顾衍想给她找外套换上，又去拿空调的遥控器，沙发上的人叹一声，直接站起来抱住他，缓声道：
“这样就不冷了。”
顾衍外套还没脱，闻言低头看着她，眸子里都是冰雪消融后的暖意。
顺势就抱紧了她些的人声音里带着哑意，笑：
“要不要脱了衣服给你抱？”
还是怕她冷。
何倾沉默片刻，无奈地抬头看他。
顾衍觉得外套还是太冷太硬了些，何倾也觉得在屋里不好总穿着，所以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看着他把外套脱了。
顾衍再度伸手抱住她，这回声音低下来，听得有些不真切了：
“这样会不会暖和一点？”
何倾“唔”一声。
房间里暖气足，很快两个人的手都暖和起来。
顾衍微叹着摩挲起她细腻纤白的手指来：“手总是这么凉，现在好一点了。”
又和何倾说起些琐碎的事情来，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她，笑：“我辞职了。”
何倾失笑：“这么快？”
“嗯，之前就已经有计划了。”
之前于清和让他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继续参与这个圈子的事，顾家的事了，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顾衍本来也不喜欢追名逐利的生活。
可是如果是因为她，什么样的生活他都是愿意陪她一起的。
之前他就想过，十方的工作只是其次，他只想好好地陪伴她，所以辞职的计划一直都在日程上，现在只是提前而已。
何倾不知道说什么好，越看他越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于是只能叹息一声：
“你真好。”
顾衍每次得到她这些评价，都会想要亲吻她，这回却只是微微收紧了握着她的手，笑：
“是你太好了。”
于清和刚刚回到于家，三家六院的都围着，出来透气的人打电话给他，不知道该叹还是该笑：
“真离职了？”
十方也算是这几年崛起得比较快的企业之一了，前途不可限量，就算他知道顾衍志不在此，还是不免有些无奈：
“倒是也可以想想折中的办法。”
顾衍在阳台上，回身看和晴朗在玩的何倾，揉着眉心：“没必要。”
她在他这里拥有最高的优先级，他怎么会想着在她这里打折扣，让她受委屈。
于清和觉得自己也是，刚回来就被这乱糟糟的一堆事情搞得思绪混乱了，怎么会想着拿顾衍最不在乎的东西和他的爱人相比，于是叹息着道歉：
“抱歉，是我不清醒了。”
顾衍声音温和：“还好吗？”
他倒是有了解过于家那边的情况，本来就复杂，近几年长辈跟着偏爱下面的小辈，为了争夺家产斗得不可开交，连表面的和气都几乎要维持不住。
于清和毕竟离开了这么些年。
朋友倒是很久没听到过这样的问候了，顿了一下，笑：“没事，不用担心。”
顾衍一直是沉稳内敛的性子，可是和那位何小姐在一起之后，却好像变得越来越温柔。
他又想叹气，想起什么来，却还是先笑了：“对了，你那喜糖.....”
之前就到了，到了这边才拆的，满满一大盒，上面的福帖也喜庆，今天才吃了一颗，又到一盒来，上面附着顾衍的手写请帖，明明时间地点都待定，看上去倒正式得很，糖比之前的更多，还是一样的，就是微甜，估计是特意送的不同口味。
顾衍如果真的要照顾到一个人的感受，总是在各个细节上都能考虑得到。
怪不得之前说何倾喜欢了柯暄那么多年......
意识到自己又想岔了的人笑：“这是准备要办事了？”
顾衍笑：“是。”
他的声音缓缓地：“定在年底，提前给你。”
到了于家，总有各种事要忙的，以后送反而耽搁他的事，索性就和何倾商量着提前送了，他刚回去，接到他们的包裹，也算是一份心意。
朋友微叹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又笑：
“那就婚礼上再说恭喜。”
两个人又说了些海滩餐厅的事，于清和这边有人喊，先挂了电话。
堂屋底下的年轻人等他进去了才小声诧异地问起同伴来：“那是谁啊？我们二爷还能语气这么柔和地和人讲电话呢？”
有人笑：“你以为于家这摊子事儿搁谁家都有呢？”
挂了电话看到何倾正摸着晴朗的背，看着电视若有所思。
是个美食频道，在介绍一道传统小吃的做法，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精致又美味。
顾衍在她身边坐下，晴朗于是矮了身，躲了何倾的手，跳到他身上，“喵”一声。
何倾无奈：“你怎么.....”
话是对小猫说的，她止住了话头，晴朗乖觉地在两人中间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露出柔软的肚皮来，又开始一声声地“喵”，撒娇。
何倾伸手挠它的脖子，顾衍的手放在它肚子上慢慢地揉。
何倾叹：“你这日子真舒服？嗯？”
顾衍笑：“你......”
何倾看他一眼，顾衍咳一声，又柔声道：“你第一。”
何倾听着总觉得自己也有点无理取闹，可是每次都是真真切切地吃醋，所以只是叹息着问：“我怎么越来越小气了？”
还要他哄。
明明.....
她看小猫咪舒服地舔毛，又叹。
明明顾衍喜欢猫，她早就知道的，可还是忍不住觉得晴朗太过分了......她怎么这么幼稚？
顾衍笑了一阵儿，直到何倾都微恼了，才柔声道：
“有什么不好？”
他喜欢她小气的样子。
何倾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索性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笑：
“都是因为你。”
顾衍想了想，低笑：“这个罪名，认下来倒没什么。”
何倾被这个罪魁祸首弄得脸热，移开视线不看他了。
最后却是两个人又看向对方，都笑起来。
小猫咪翻过身来，自在又悠闲地继续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