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忙说:“好啊!”
容蠡倒也没什么意见。
萧景辰问:“通铺都住了些什么人?给他们钱让他们去别处投宿。”
小二道:“客官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那些都是南来北往的商贩,这方圆十里就咱一家客店,这冰天雪地的,您总不能让他们宿在野地里吧!”
萧景瑜还想说什么,容蠡赶紧对那小二说:“那就这样吧!你赶紧下去安排!”
“好嘞!小的这就去。”
庄婉装着不太好意思的样子说:“那今夜就委屈你们了。”
容蠡说:“不委屈,不委屈。”
萧景辰:“……”
三人跟随那店小二来到唯一的单人间,打开门一看,并非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干净整洁。只见都是破桌子烂椅子,还落满了灰,唯独那床还算看的过去。
“姑娘放心住就是。”小二说:“这间房本来就是给一些出门在外的女客住的,还算干净。稍后小的再送个炭盆过来,保管暖和舒适。”
庄婉点头:“行,我不挑住处。”
这比燕承那破茅屋可强多了。
容蠡嘱咐她说:“若有什么事便喊我。”
小二道:“客官多虑了,咱们这虽然偏僻,但过往的都是些本分之人,不会出什么事的。”
容蠡没理他,继续叮嘱庄婉:“睡前记得将门插上,若有人敲门不要轻易去开。”
萧景辰不耐烦道:“你要担心,就和她住一块。”
他堂堂王爷都沦落到睡大通铺的地步了,这人还一门心思去关心别人,真是重色轻友。
他看似玩笑的这句话倒是让容蠡有些难为情,赶紧对庄婉说:“不早了,你休息吧!”
庄婉点点头:“你们也去睡吧。”
小二带两人去大通铺。
萧景辰觉得庄婉睡的那屋子其实也不怎么样,若让他睡他还不一定睡得着。想着这简陋的客店估计睡哪都差不多,那大通铺保不齐还比那屋子舒适。
但当他来到所谓的大通铺时,才发现这大通铺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又长又宽。这大通铺不仅窄小,还一溜地挤满了人,此时鼾声如雷,震耳欲聋。
此情此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爆发吧!
萧景辰铁青着脸,已经无力吐槽。容蠡赶紧问那小二:“除了这,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人?”
“有,还有马棚。”小二说:“有些车夫担心自己的马被偷走,会和马住一起。里面都是干草,倒也暖和。”
容蠡彻底没了办法。
萧景辰这时说了句:“将这些人都赶到马棚去住。”
“这……”小二为难道:“不太好吧!”
“一人给一两银子。”
小二一听,赶紧将那些商贩叫起来,众人听说有银子可拿,还以为是在做梦,最后都欢欢喜喜地跑去马棚睡。
小二收拾了一下床铺,讨好道:“两位客官可以歇息了。”
“送个火盆进来,另外再打些热水。”萧景辰又说了句,丢给他一锭银子,“赏你的。”
“谢客官赏,小的这就去办!”
有了银子,小二脚底生风,麻利地很。
庄婉坐在床上,床板挺硬的。她想沐秋澜当时是不是也住在这。
她记得小二说这屋子是那掌柜妻子生前住的,也就是说这里面死过人!想到这不由得后背发凉。
在这荒郊野地,周围寂静无声,再加上一盏昏暗光线的油灯,一个人住这样的屋子,她确实是有一点害怕的。
但赶了一天路她也累的够呛,心里虽然恐惧也耐不住眼皮打架,很快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庄婉隐隐约约听见有声响,本来就害怕的她当即就清醒过来,竖着耳朵去听,好像有轻轻的脚步声。
当然她不认为是什么鬼怪,毕竟这本书不是玄幻。那不是鬼就是人,而且不是什么好人,有可能是小偷,也有可能这家店本身就是家黑店,半夜时杀人越货。
很快脚步声停在了门外,趁着雪地投过来的亮光,她看到了窗户外的黑影。
紧接着又听到窗户纸破裂的声音,虽然声音轻微,但精神高度集中的庄婉却听的清清楚楚。
既然是杀人越货,那肯定少不了迷魂香。
她赶紧拿被子捂住口鼻。
放了香,那黑影等了片刻,才用刀划动门拴,走了进来,手中的刀闪着寒光。
庄婉心跳到了嗓子眼,总不能坐以待毙,她深呼吸一口,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救命啊!杀人啦!”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把那黑影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直接举刀向她砍来。
庄婉还算冷静,飞快从床上滚下来躲过一刀,而那倒霉的床扑却被拦腰砍断。
这床确定不是道具?
她这才意识到来杀他这个人不一般,定是个高手。
所以,硬刚是不行的,只有跑。
她瞅准门口,飞速奔过去,跑出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她都已经摸到了门,却被那杀手一把扯了回来,眼见那刀就要砍向她时,突然冲进来另一个黑影,一脚踢掉杀手手中的刀,抓着庄婉便飞快逃了出去。
与此同时,听到声音的萧景辰和容蠡正好赶了来,将杀手堵在了屋子里。
那杀手一见萧景辰,举刀便砍过来。
不会功夫的容蠡赶紧躲到一边。
很快萧景辰便制服了那杀手。
他厉声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那杀手哼了声,咬破了嘴里的毒药,当场毙命。
容蠡这才跑进屋来,到床上一看,空无一人。
他回头焦急道:“殿下,庄婉不见了!”
他说着便要去找。
“你上哪去找?”萧景辰拦住他:“他们并没有杀她,而是将她劫走,说明一时半会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萧景辰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所谓关心则乱,容蠡仍是不放心。
这时,小二和这客店掌柜也过来了,老掌柜看到那杀手的尸体惊惧道:“啊!杀……杀人了?”他赶紧吩咐小二:“快,快去报官。”
“且慢!”容蠡喊了声,两人吓得一哆嗦,跪下来磕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容蠡拿出一块令牌在二人眼前晃了晃,“你们可识得此物?”
老掌柜看了看,惊道:“原来是捕头老爷。”
容蠡收了令牌指着那杀手说:“此人是逃逸多时的杀人犯,我等已追捕多时。今日他怎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你与这杀人犯有勾结?”
老掌柜吓得一哆嗦,忙磕头:“小老儿怎么敢和杀人犯勾结,捕头老爷明鉴啊!”
“看你二人也算老实,想必与你们无关,此人我们要带回衙门,今日的事,你们不可说出去半个字,否则这杀人犯的同伙定会来找你们。”
两人自然是没有二话,赶紧回去,只当今夜什么事都没发生。
“赶紧将尸体处理了。”萧景辰说。
容蠡点点头,“这方圆十余里荒无人烟,又是天寒地冻的雪夜,那刺客带着庄婉一定走不远,可以找找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供夜宿的破庙或山洞。”
萧景辰看着他,冷哼道:“你这脑子总算是回来了。”
容蠡道:“可咱们没有人手?”
萧景辰笑笑:“马棚里的不是人手吗?”
“好!”容蠡道:“那我去向这里的掌柜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其他容身之所。”
……
庄婉醒来时,头还在痛。她记得她被那蒙面的黑衣人带着在雪地里狂奔,她自然是拼死挣扎,结果那黑衣人直接将她扛起来就跑,也不知道跑的时候头撞在了哪颗树上,直接就失去了意识。
她揉了揉太阳穴,照目前看,应该没有脑震荡。
她的面前燃着一堆篝火,树枝烧的霹雳拉地响。除她以外,没有其他人。
这里好像是个破败的土地庙,窗棂早已经被虫蛀的不成样子,保留的几片窗户纸也是风化的一碰就碎,风猛的灌进来,夹杂着雪,吹得火苗乱晃。
她庆幸自己还活着,而且还不是被土匪什么掳上了山。
但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那个掳走她的人大概出去了,所以她要趁他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正当她起身想要离开时,门外发出声响,一个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