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有些记起来了,这情形昨晚在林泉梦里出现过,被斩断头颅的尸身,床单、柜子还有墙壁上鲜红的血渍,最恐怖的是一颗已经与身体分离,但是却能飘在半空,无风而动,还诡异的咧嘴而笑的人头。
林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忘记了继续去咀嚼里面的生煎,而是催促爷爷快点将报纸翻面,因为本页的内容恰好在这里完了。
林泉实在记不起梦里过多的细节,而且人的梦一般也没有连贯性和逻辑性,所以林泉急切的想知道报道后面的内容。难道人的梦境真的有预知能力,或者林泉有什么神奇的第六感应?
林泉本以为接下来的报道必定很是蹊跷曲折,可是,林泉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后面的内容很是简略,报道得实在是语焉不详,真不知做这篇报道的记者有没有专业水准。
畅承德看到以上那一切都只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瞬,幸好他嘴里死死的咬着枕巾,才没有大叫出声,可是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精神所能承受的范围。据说人在极端恐惧之下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也许这话没错,事实正印证在了畅承德身上,他把心一横,瘦弱的双臂突然将老婆翻转过来,扛在背上便匆匆的下楼跑回了自己房间,直到抓住被角之后他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吸气,抱着昏迷的老婆蒙着头在被子里发抖。
警察来的很快,可能是由于最近片区的游客较多,特地在景区附近安排了晚间值班人员。
警车是悄无声息来的,没有拉警笛,从很大程度上控制了这件凶杀案在之后的传播范围。不过深更半夜无端有警察造访毕竟动静不小,屋里所有人自然都被闹醒了。
那对莫名其妙被吵醒的小情侣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口早已经被围上了警戒线,只留了仅够一人侧身下楼的空间供人通过,他们不知就里,起初还吱吱呀呀的抱怨个不停,后来听说在三楼,就在他们睡了半晚上的头顶上那个房间了,发生了一场命案,他们才闭上嘴巴。
那个女孩吓得不轻,卷缩在床上抱着被单,那男孩子倒是有些兴奋想上去看看,不过都被警察拦住了,要求他们留在房间里不能乱跑,随时都可能向他们了解情况。
接下来的下半夜整个屋子没有一刻消停,过一会就有一拨警察过来,或者是法医什么的,楼上楼下的跑,吵得人无法消停。好不容易等了几个小时,没有人继续来了,小情侣也被做过笔录,
这时天色也正开始蒙蒙亮了。
“啊……”突然,就在那对小情侣的隔壁房间,突如其来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将原本就心慌慌的两个年轻人吓了一大跳。那是吓晕了半晚上的隆凌梅迟来的尖叫,要是楼上那具已经分家的尸体还能听到,估计也会被吓得抖一抖。
查案的结果很简单,警察经过两天的调查,初步锁定了作案嫌疑人为一个叫做左养正的中年男人,他是当天从花山载常升荣过来的那个司机,邻村人,平时就靠开面包车拉拉游客,有时也帮人拉货,闲暇没生意的时候就爱和村里一帮游手好闲的人打打牌。
案发之前的一个晚上,他和人赌博输了钱,后来拉常升荣的时候发现他包里带了不少现金,于是见财起意。
左养正被抓后,在他面包车里搜到一把带血的锯子,他自己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是对犯罪过程却不愿意多谈。
法医鉴定常升荣脖子上的创口属于锐器造成的平滑带撕裂伤,与锯子造成的创伤吻合,而且锯子上的血迹证实与死者尸身血型也吻合,最终左养正被判处死刑。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此案还有一些小道传出的未经警方证实的消息:
一、据说在调查过程中,警方走访了不远处另一个农家,那家有一个窗户正对着常升荣当晚入住的房间的窗口。
二、据当晚住在里面的人讲,夜里看到窗帘上曾映出两个影子,其中一个影子不像是人,因为只有悬起来的半截身子,那半截身子像飞过来一样越过了另个一影子的肩部位置,然后有样东西从那影子上分离了出去,紧接着所有的影子就在窗帘上消失了,目击者自己也不能确定看到了什么。
三、当时由于发生的时间很短,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被警察询问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没看错,但他实在不知那影子是什么。不过,目击者提供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想——可能是鬼。
除了在左养正车里找到那把带血的锯子及他自己的供述之外,并无其他证据佐证其杀人,因为常升荣放在房间的随身物品保存完好,一件也没丢,几千元现金就放在挎包最外一层的皮夹里,分文未动。
最为蹊跷的是,在隆凌梅和畅承德嘴里那颗恐怖之极的头,在警察到达现场的时候居然不翼而飞,房间里的床单洁白如故,没有留下任何血迹或者曾经放过东西(比如说头颅)的痕迹。而且直至结案,那颗丢失的头颅依然没有找到。
四、有人甚至怀疑,常升荣是被畅承德夫妇合谋害死的,原因也是见财起意,只是没想到杀人之后突如其来的心理冲击会如此之大,他们并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一时慌了神,最后只得编造这样无稽的谎话。不过这样的猜测并没有依据,因为左养正自己认罪了,而且凶器在他车里,事实证明畅承德夫妇并没有杀人之后离开现场去栽赃一个邻村人的时间和能力。
不过猜测毕竟是猜测,头颅是不是真的失踪了?有没有找到?外界谁也不知道。
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本案疑点较多,加上那颗失踪头颅的关系,所以左养正虽被判死刑却未被核准执行,现在仍关在监狱里。
常升荣与妻子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叫常华平,常升荣去世时,他正在国外留学,由于常升荣没有其他亲人,其妻子怕影响常华平,当时没有告诉他父亲惨死的消息,自己独自一人处理了丈夫后事。
不久后常华平得到消息回国,因为那次事件,他放弃了留学,爱上了摄影,立志要跟父亲一样做一个出色的摄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