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常华平将其父留下的遗物相机里的照片整理成了一份影集,以为纪念。后来,该影集中的的一部分进行公开展出,其中一张还得了当年的摄影大奖。
这是三年多前事件发生的情形,原本这件事应该就此了结。
谁知三年之后,这事却另起波澜,被断头的常升荣居然起死回生,好端端的再次出现。
一个月前,常华平在山区的一次野外摄影中,无意间拍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组拍林间特写中的一张。
由于常升荣的关系,常华平加入了他父亲生前所在的摄影协会。此次常华平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和摄影协会另外两名会员一道。常华平在捕捉一个镜头的时候,发现在另外一边的山头上,镜头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独自一人站在山头上,眺望远处,从常华平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脸的侧面,起初这半张脸进入他的相机镜头中时,只是令他愣了一下,感觉有些熟悉。待他将镜头拉近放大之后,脑门上的汗不自觉的就下来了,心里咯噔一下,那半边轮廓和去世多年的父亲很相像。
他立刻将这一发现告诉了旁边的另两人,他们也立刻将镜头对准的同一个地方,结果他们也认为那张脸很像死去的常升荣。
但是三年前常升荣去世的死状又另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概是人有相似,对于一个被割掉脑袋而死去的人,没有人敢相信他三年后会好好的活着再次出现。
由于与那人所站的山坡相隔一道深深的山沟,常华平要想跑过去需要绕道长长的一段山路,估计要花上一两个小时,他不敢确定那人会不会一直待这么长时间等着自己过去。
可是常华平不死心,他的镜头一直死死的对着那个人的脸,好长时间那人都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仿佛是在聚精会神欣赏远方的风景。
突然那人动了下身子,整张正面的脸孔在常华平的镜头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然后毅然的转身下山去了。在那张脸转动的瞬间,常华平快速的按下了快门,因为采用的是连拍模式,让他扑捉到了好几张那人的正面照,不过由于对方转得太快,其中只有一张比较清晰。
常华平死死的盯着相机的屏幕,一张张的翻看,待将挑出的那张比较清晰的照片反复看了几遍之后,他彻底的震惊了。
那分明就是父亲常升荣的脸,若说人有相似不足为奇,可是即便双胞胎长成如此相近的脸也不多见,而且在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上,左脸上相同的位置,居然也有一道相同的紫色伤疤,这样的几率,要常华平说服自己那人和父亲不是同一个人,打死他也不可能相信。
常华平惊呆了,同行的两人看着那照片时同样也惊呆了。简直太像了,同时他们也有些不解,就算常升荣没死,过去了三年多,岁月多少也得在他脸上留下点痕迹吧!可是那脸几乎和常升荣去世前一样,不见一丝苍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常升荣真的还没有死?虽然传说常升荣的脑袋没有找到,可毕竟失去尸体的躯干是真真切切的啊,如果常升荣没死,那三年前的那具无头尸又是谁,法医的尸检报告和常华平母亲当时均认定了那尸身就是常升荣,难道这个也会出错?还是常升荣因为死得太过悲惨冤屈,所以死不瞑目,自己的冤魂又找到了失去的头颅,联在身体上从而死而复生?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而且诡异,以致于当三人回过神来再去看对面那片山头时,那人下山的身影早已隐没在树丛之中不见了。好在这一片区域能供游人出没的范围并不大,常华平和同伴下山来到供游人过夜的小镇,拿着常升荣的照片几乎找遍了附近所有的旅馆。
这事说来也着实有些诡异,他们最后居然在一个当地的农家旅馆找到了常升荣,确切的说是找到了常升荣的踪迹,巧合的是,三年多前常升荣出事时也是在一个农家旅馆。
旅馆的老板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农民,原本祖上世代务农,后来政府发展旅游业,他们占了地利之便,于是举家变成了商人。当常华平他们拿着照片去询问的时候,开始还吓了老板一跳,以为是便衣在调查什么不良分子,后来搞清楚常华平是照片上这人的儿子后才放下心。
老板确定在他家住宿的其中一个房客就是照片上的人,这让常华平他们更是心惊。因为常华平拍的照片并不是特别清晰,所以并没有冲洗出来,他拿着寻人的其实是自己钱夹里的照片,自从父亲出事后,常华平便一直将他之前的一张照片带在身上。这么说来,他们看到的人果真就是常升荣,他真的没有死。
可是老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心凉了半截,因为就在两个小时前这个人已经离开了。那时候天还没黑,小镇上还有通往外界的大巴,所以,想要追寻常升荣到底去了哪里就比较困难了。
但是常华平不死心,对于父亲未死的情况,他需要得到进一步的证实,他向老板提出想查看住宿登记记录,起初被老板拒绝,并有些怀疑他的动机以及到底与照片上那人是不是父子关系,不过老板着实是个老实人,经不住他再三恳求,最终还是让他看了,但是入住记录却并不叫常升荣,而是登记的一个叫做‘伍开明’的名字。
常华平仍不死心,在他的再次哀求攻势下,老板让他进入了之前住过的房间,好在暂时这间房还没租出去。房间已经被清扫过了,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痕迹,不过常华平还是从床头还有卫生间等角落里找到了一些毛发。
其实常华平对父亲遇害的具体情形知之甚少,当时的善后事宜都是母亲处理的,待他知道后回国一切已处理完毕,可是对于父亲的死母亲丝毫不愿意提及,警方那边已经结案,自然也不愿意多谈,以致于父亲的头到底是不是丢了没找回来他都没弄清楚。一年前母亲也去世了,这些事情彻底成了一个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