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些的地方,有一个小湖,湖边则是满田正成熟的稻穗,金色的稻子从河边铺到远处的陡坡上。
这一片恬然平静的影像让人沉醉,就好像在一副画展现在眼前一样。
林泉沿着小路一直走,过了小木桥进入村庄。村子极其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偶尔看到有些农家院子里牵着牛羊,这些牲口有些在悠然吃草,有些只卧在地上半闭着眼睛。可是却一个人也看不见。
他一连敲了几户人家的门,还是找不到一点人迹。“怎么会没人呢?难道都出去田间劳作了?”
林泉干脆直接沿着村中主干路往前走,看这路正是通向刚才在桃花小径高处看到的远处的稻田。往前走了四五分钟,大路岔开一条小路,通往百米处一个小坡上的一个庙宇。远看庙中还飘着些烟。
难道这庙里有人?林泉想也不想就朝庙里走去,这么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没个人影真是太过奇怪。不如去那庙里看看。
走近一看,却这不是什么庙宇,而是座宗祠。看来是刚才经过的那个村子的宗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宗祠不建在村中,却建在村外。
林泉一直走到祠堂的门楼之下,怎么也看不清门楼上写的字,因此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姓的宗祠?
门楼建得挺雄伟,只是门却有点奇怪。一般这种纪念先祖的祠堂门,都是用朱漆大门。但眼前这两扇大门却是黑色的,黑得让人发慌。就好像这门是一个极大极黑的黑洞。随时从这黑色的大门会跳出什么恶魔一样。
也许只是有各地风俗吧?
他急于找到一个人问问这是什么地方?刚才看这里冒着烟火,于是伸手去摇那巨型的铜环,摇了几摇,门内没有反应。铜环发出的哐哐巨响传得很远后又像反了回来?
正自惊奇,突然发现那门整个朝里陷去,两扇黑门真变成了个黑洞。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他不由自主的朝前移了一步,黑洞就伸入一条巨大开叉的红带朝他卷来。
林泉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后退,脚下被什么一绊,滚落在来时的小路上。也不知道滚了多远,才定住身形。
他站起身朝那个宗祠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刚才的宗祠已经不见,而门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蛇首,正吐着红信朝他追来。
他玩命的往回跑,跑着跑着发现小路越来越崎岖,细看才发现已经不是来时的泥路,而是一条小山路。
但他也顾不得自己怎么迷路。只是不停的往前跑,跑了不久,小路却突然断绝,眼前是一处极高的悬崖。
他只能停下来。刚想回头看那个大蛇有没有追上来?刚转过身那红色的蛇信子已经伸到眼前。他大叫一声,就掉进深不见底的悬崖里。
林泉大叫着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冷汗。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恶梦,梦中的情形还清晰可见。他看着床头柜上装着蛇首的盒子,不由自主的一阵心悸。
“难道是这鬼东西让我做了这个恶梦?细细想来,梦里的那条大蛇好像真与那蛇首有几分相似?太玄了。”他边想边喝了几口水,定下心神,发现窗外已经一片昏黑。
“原来自己睡了大半天了?真没想到?”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刺耳的铃声吓得他差点甩掉水杯。
电话是单才捷打来的,按了接听键,话筒传来单才捷紧张和低沉的声音:“你是不是在家?”
“嗯,你在哪?”
“先听我说,不管你现在干嘛?都停下来。尽量平静的出门下楼。如果你没吃饭?就到附近不远的的那家茶餐厅吃碗面;如果吃了饭就到超市随便买点什么?记住,整个过程要自然,不要紧张。大概呆半个小时左右才回来。一定要按我说的做。”
不等他问为什么,单才捷已经挂断电话。
这下不是奇怪,简直就是心底发毛。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恶梦,现在单才捷又神经兮兮的打来这样一通电话。他最怕单才捷认真以及这种神经兮兮的时候。不是事情严重就是有什么让人恐惧的事性发生。
林泉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出了门,在等电梯的时候,他才感到自己住的这个九楼十分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静得让人发寒。
到了大街上,林泉直奔那间自己常去的茶餐厅。他原本以为单才捷会在暗处看着自己,然后在自己停下的某处会面。没想到单才捷并没有出现,直到他吃完那碗面也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异样。
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准备付款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单才捷发来的。
“我已回家,没开灯。”
林泉立即付了款,不紧不慢的往回走,回到住处进了门。打开灯时看到单才捷正坐在沙发上向自己做着噤声手势,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林泉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单才捷轻轻答道:“有人在监视这里,而且那个人可能就是杀死老藩的人。”
林泉听得头皮发麻:“你怎么知道的?”
“你还记得我们在老藩意外身亡附近,那幢老房子吗?”
“记得。”
“在那个房子的窗前,我曾经捡起过一点稠状液体的东西,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但在那幢废弃的房子,是不可能出现液体性状东西的?我只闻到那点稠状液体有股淡淡的清香。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我刚出电梯,就闻到这股熟悉的味道。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信巧合,特别是现在看来像要命的巧合。
今天你去找过宗睿明,然后我就在住处楼道发现这股味道。
我在想,那个人就算不是宗睿明那方的,那也跟他有脱不了的关系。于是我转身又下了楼,然后在楼下给你打了个电话。我想看看到底谁在跟着你,可是大街上的人太多,我看不清楚。看你走远,我又重新上了楼。
沿着这股味道,在九楼安全出口门边上发现一点稠状的液体,跟上次发现的一样。但我知道这丁点的液体不可能发出那么大的味道。终于,我在九楼梯间的垃圾桶上发现一个那种碗装式的果冻盒。”
“你是说,两次留在现场的黏稠液体是果冻?”
“是的,不过并不是市面上的果冻。可能是那个人自制的。碗式盒子上也没有果冻的标签。可以想到的是,我刚上来的时候,那个人一定站在门边上吃着他自制的果冻。”
“他在两个现场都留下这种果冻,是故意的吗?”
“应该不是故意的,能把故意杀人制造成意外,这本身是很严谨的事。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呢?再说,那人也不是在实际现场留下这种痕迹,我估计那个人可能有不得以的原因,所以才留下的。”
“你是说,那个人有身体上的缺陷?”
单才捷点点头说:“可能是豁唇。”
“噢!”林泉惊呼起来,如果那个真有豁唇,吃起果冻,肯定会有果冻溅出,这是完全合理的推理。
林泉由衷的对单才捷竖起了拇指。只一会他又脸色一紧的问:“这个杀死老藩的人现在跟踪我,难道是要对我不利?”
单才捷做了摆摆手说:“你今天说服宗睿明后,他就出现,说明他极有可能是宗睿明的人,宗睿明既然让你帮他,就应该不会对你不利?至少现在不会对你不利。
但你今天自作聪明让宗睿明有了戒心。他叫人监视也很正常。另外,你真的给宗睿明打开蛇首和弄清它的来历后,难保那人会对你不利。”
林泉低着头无奈的说:“被那个人看死,该怎么行动?”
单才捷却轻松的说:“那人不知道我也在这里,这就是我刚才叫你如此这般的作用了。这些天,你就装着在忙。其他的事交给我就行。对方由暗转明,我方则由明转暗。光这一点,我真的是非常满意。”
单才捷说完,信心满满的笑了。翌日,林泉早早起来就出了门,到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他的精神并不是太好,眼角还挂着疲惫的痕迹。
昨晚他们为如何打开那个蛇首忧心了大半个晚上,最后还是决定去找钟康胜。如果要打开这个蛇首,就他俩而言,除了钟康胜,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先进的科技或者也可以打开,不过,那可不是十天半月可以完成的。
于是定制了今天的计划,由林泉借口去购买打开蛇首所需要的工具,引开暗中监视者。再由单才捷带着蛇首去找钟康胜。
林泉吃完早餐后,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四十了。他拔通宗睿明的电话,向对方要车和司机。理由是要买一些辅助工具和化学药品。这方法也是单才捷想出的,这样一来,宗睿明必会更加深信——他在忙着打开那个蛇首。
果然,宗睿明爽快的答应了林泉的要求,并约定碰头地点。
单才捷在林泉离开半小时后,就带着蛇首出了门,在楼下截了出租车,直往郊外的钟康胜住处。
在车上,他想起自己昨天的经历。
在林泉离开住处后。他一个人还赖在床上,充足的精神和周围的寂静让他的脑袋变得十分清晰。他自然的想起黑不死,因为他所建立的整件事的推理基础就是蛇首,本是属于黑不死的。
而且之前在与黑不死的交往中,他就曾说过自己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