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医生护士看到小男可怜,便自发捐款,还免去了小南的医药费,希望能让他过一段安生的日子。
然而,景小男的父亲景大柱因为进了局子而怀恨在心,他也需要依靠景小男这个儿子去获得相对高额的社会救助,而现在,这件事情在社区闹了起来,也就剥夺了他一部分收入,这让嗜赌酗酒的景大柱格外气氛,执意要接回景小男。
“真不是个东西啊。”敬美筱忍不住说。
但是任白似乎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没有办法,虽然有了反家暴法,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有很多家庭暴力难以定罪,就算定罪了,也难以量刑,量刑了,也不代表他们真的能改好。”任白说。
“那姐姐你也是被爸爸打了吗?”景小男问。
任白笑了笑说:
“姐姐是因为死了老公受不了进来的。”
“老公?可是他死了不应该很开心吗?”不得不说,经年的家暴一竟然景小男对婚姻的第一印象产生了歪曲。
“因为他是个好人,”任白耐心地给他解释,“所以我很想他,他不是坏人,他不打我,对我很好,还会和我一起吃巧克力。”
景小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护士走了进来准备接走景小男,还跟任白和敬美筱道了谢:
“谢谢你们哈,这孩子可怜,多亏了你们,不然还不知道他爸要闹成什么样子。”
“没事儿,应该做的。”任白说。
景大柱被保安赶出了医院,一路骂骂骂咧咧到了一家饭馆,嘴里依然嘟嘟囔囔:
“真他娘的晦气,儿子打老子?呵?我找自己儿子还找出错来了?一帮子人大逆不道,我管自己儿子还管出错了?!”
刚巧不巧,任家强刚刚帮店家修理完了点餐系统,就看见了坐在卡座上满脸不爽的景大柱:
“哎,老伙计,我看你也是当爹的人,消消气,啊。”
任家强随口安慰了一句。
“我呸!”景大柱啐了一口,“当爹?我特娘的这爹当得比孙子还怂。”
“嗨,现在的孩子,不都是这样吗?一天到晚惯的每个样子,什么要自由要恋爱,根本不把老子放眼里。”任家强有感而发。
景大柱仿佛看到了知音一样:
“老大哥,我看你这也是有孩子的人?”
“我跟你说啊,”任家强说,“这孩子多大了都一个样,你说我家一个姑娘,非要去读研究生,你说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你就不用嫁人了?你最终不还是要嫁人相夫教子?你养个孩子还要看学历?就这还不算完,还要念博士,一天到晚书念得神神叨叨的,有什么用?你说她吧?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还要跟你生犟。有时候啊,我都好奇,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个东西。”
“还真是,现在孩子怕不是良心都特么的被狗吃了,”景大柱说,“还什么稍微有点闪失,就要住到那什么疯人院去。我看啊,就是躲着我!老子打儿子,我养的,那还不是天经地义?我要不收拾着震住我们家那娘们,她出去和别人乱搞怎么办?我得震住啊!你说这个挨千刀的孩子,啊,为了护着他妈,拿着刀子跟我比划,还不到十岁,你说现在的孩子真是,心都黑完了!”
“疯人院?你是说旁边那个精神病院?”任家强问。
“说得就是啊,”景大柱说,“这孩子,也不知道给邻居下了什么药,给他弄到了那里面躲着,还把我坑进了局子,你说这孩子有这么报恩的吗?今天我去找他,那病房里明明就写着他的名字,我还看见了他,结果不知道哪来一把土迷了眼睛,结果刚睁开眼睛,就不知道怎么有个娘们站在那,那小兔崽子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你说这一天,真是晦气。”
景大柱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
“那娘们吧,还挺厉害,扬了一把土不算完,还嗷嗷喊,你说这么一个二十几岁的女的,不好好在家生孩子,怎么能疯成这样?也挺奇怪,看着也不像疯的,还戴眼镜呢。”
“哎哟巧了,我家那丧门星也戴眼镜,这女的啊,有文化就容易疯,千万不能要。”任家强说。
“可不嘛,倒是长得挺好看的,那皮肤,啧啧啧。”景大柱露出了那色迷迷的表情,“脚上还拴着脚链,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脚链?任白的脚上不久常年带着一个脚链?
任家强想。
难道任白正好让眼前这个男人见到了?
“老哥,”任家强问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给景大柱倒了一杯,“这女的啊,不调教不能听话,既然长了一副好皮囊,就是要服务咱们老爷们的,你说对吧?”
“你这话说的,在理!”景大柱说。
“你告诉我这姑娘在几楼,哪个病房,我哪天让你,爽爽啊?”任家强说。管她是不是任白,如果是那自然是赚了,如果不是那自己也不吃亏。
“哦?您还有这种高招?这人啊,就在病房三楼,我看见她,在0310病房。”景大柱眼睛一亮。
“咱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您就瞧好吧!”任家强邪性一笑,让人内心生厌。
任家强离开之前,特意去了一趟医院,踩了踩点。先问了护士探视时间,然后又假装自己是景小男的老师,过来看望他,然而,任家强只是作了预约,却并没有进病房探望。加上任家强彬彬有礼的皮囊,医生护士也并没有什么怀疑。
然而这一切,却被出门打开水的敬美筱看了一个一清二楚。
“你爸来了。”敬美筱赶忙回去告诉任白。
“什么?”任白突然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但是好像只是做了个预约,又走了。”敬美筱说。
“你知道他预约了什么时候嘛?”任白问。
“这我倒不知道,但是我听到了小男的名字,说什么是小南的老师,来看看他。”敬美筱说。
“可是,小南根本没有上小学啊。”任白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