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该出门了。”肖离体贴入微,六点半就给单晚打电话,扰其清梦。
单晚迷迷糊糊,哼哼唧唧,一时觉得其实偶尔休息,也不是什么坏事。尤其是大冬天的早上,天都还没亮呢。她忍不住稍微把温度升高了一点点。夜世行但笑不语。
是谁说做人有感觉,做神没有,所以不要用法力的?
“出门不了一点。”单晚咋咋呼呼地起床道。
夜世行为肖离答疑解惑道:“她还没起来。”
“我不是定了六点的闹钟吗?”单晚很疑惑,明明入睡前她定了六点的闹钟,为什么现在却是被肖离的电话叫醒。
“因为,我帮你关了。”夜世行微笑着一字一句道,“你自己要控制你的体质与常人无异,当然得睡久一点,我不想看到你累。”
“夜!世!行!”单晚气急败坏,将一旁的枕头狠狠砸向夜世行。
夜世行稍微一侧身,枕头就有气无力地趴在地毯上了。
“不要打我了,我会耳濡目染,向你学习的。万一学有所成,对孩子们动手动脚,这样很不好。现在可是和谐社会,我们处在一个和平的国家。”夜世行有理有据道,“我们不能让孩子学到这些,他们以后会仗势欺人,成为学校里的小霸王,社会上的大魔王。”
“呵呵。”单晚不置可否,施施然穿上鞋子,从枕头旁边经过,命令道,“捡起来。”
她可从来不捡她扔掉的东西,那多丢面子,她可不想丢面子。即使这个世界上,活得好的,往往是不在意面子的人。
但她才不在意呢,她把自己的面子维护好就是。
“你不喜欢舟车劳顿,就不要勉强。”夜世行捡起枕头,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把枕头放到床上,单晚的那个枕头的旁边。
是的,单晚扔的是夜世行的枕头。
“要你管!”单晚一想到昨天他们正要进行生命的大和谐,夜世行接到电话,就把她撂一旁,就有些生气。
夜世行这么有钱,干脆不要当总裁了。
反正挣钱也是给那些姓夜的和与姓夜的沾亲带故的人。
凭什么要夜世行担责任?就因为他纯血吸血鬼?呸!
夜含笑和夜栀子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玩得不亦乐乎,夜世行却天天泡在公司里,偶尔还出差,太不公平了!
哪怕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单晚也觉得很烦。
什么领导者,那高处不胜寒,就是被众人捧起的大冤种,打工人,世界上最大的牛马!
“你吃炸药了?”肖离看单晚一脸怒容,笑道。
单长生要工作了,没有和那些狐朋狗友厮混,穿得正儿八经,有小助理的道貌岸然。
“单晚,你怎么了?”单长生轻言细语道。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有工作这一说呢?”单晚道。
“你不想去了,咱们就不去。”单长生当机立断道。
“不是说我,我说夜世行。”单晚翻了个白眼道。
“他怎么了?”肖离好奇,夜世行明明是举世无双的好男人,也要被单晚挑刺,简直太搞笑了!一定是单晚的问题,夜世行肯定不会做错事。肖离对夜世行有着盲目的自信,和无限的纵容。
单晚要怎么说呢?
单晚根本说不出口。
单晚叹了口气,欲盖弥彰道:“没什么,我也没有想过要夜世行像大傻子时期,做我的助理,跟在我左右,像跟屁虫一样。”
“我懂了!”单长生领悟到了单晚没有说出口的话,抢答道,“你是想让你老公做你的助理,和你形影不离,你不想我做你的助理。你嫌弃我!”
“不能两个都有吗?”单晚不解,她可从来没有说单长生哪里不是。单长生啥也不会,不会洗衣不会做饭,但好歹长得好看,做个花瓶,也可以放在身边赏心悦目。
比起花瓶,单长生还自己能走路,不怕被打坏。比花瓶好多了。单晚才不会说什么不是呢。
“我没有嫌弃你。”不然就不会买下他了。
毕竟五百万美金呢。
“这还差不多。”单长生开心了,又自顾自打开化妆箱,给自己化起妆来。
平心而论,单长生很漂亮,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漂亮,根本不需要涂脂抹粉。
可单长生喜欢化妆,喜欢用各种各样的宝石装扮自己。
那就随他去吧。毕竟不是她给钱。
单长生现在肖离养着呢,哈哈哈哈哈。单晚这样一想,终于笑了出来。
“你又在想什么,笑得这么......”猥琐。有点友情在的,肖离没有说出来。
“没什么。”哈哈哈哈。
“有病。”肖离默默低头看起文档来,他要给单晚把重点勾画出来,这是他的指责。
不然单晚出了丑,他就是失职。
明明现在的单晚能看的,偏不看,还美其名曰让肖离实现自己的价值。
什么实现自己的价值,资本家的pUA话术吧。
饶是有如此觉悟,肖离也并没有反抗什么,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做做也无妨。反正他的人生,这样的事情,也做了很多很多年。
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
“到了。”大王道。
副驾驶的小王跑下车给单晚开门。
“这就叫气派。”单长生道。
“不,这叫装逼。”单晚淡道。
又不是没有手,怎么可能开不了门,可是别人都是这样让司机开门的,她不同,又要被说一通。为了省去麻烦,那就麻烦小王咯。
毕竟这也是小王的本职工作,不然没有工作,什么事也不做,白拿工资,也太无聊了。
小王的孩子最近要上小学,恰巧夜家有很多学区房,过了一套给他,他心里美滋滋的,说着无以为报,自告奋勇连同自己哥哥说要保护单晚,做单晚的专属司机。
单晚心里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在她记忆中,这两人是很久的跟屁虫,以前单晚老是要甩掉他们。有一次还难为他们,结果又心软。没意思。
言出必行才是正确的驭下方式啊。
“你知道我不需要人保护。”单晚曾经这样明确地和夜世行说过这件事情。
夜世行道:“我知道你不需要人保护,可旁人不知道。你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周围有好些人对你图谋不轨。你不好出手,让他们在你身边,起威慑作用。”
“肖离和单长生是死的?”单晚道。
“一个文质彬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有威慑力?只会招蜂引蝶。”夜世行客观道。
“肖离脱衣很有肉。”单晚客观道。
“你看过?”夜世行道。
“一起游过泳,你说看没看过,而且那时候他才十几岁,现在只会更厉害。”单晚陈述道。
“他死得早。”夜世行道。
“我可以不让他死。让他做只千年老妖。”单晚和他唱反调。
“随便你,反正把大王他们带身边。”夜世行冷漠地挂了视频。
没出十秒又打了回来:“刚刚手滑了。老婆,我中午想吃芋泥三明治。”
“呵呵。”单晚淡笑,先一步挂了视频。
但这样的结果是,夜世行中午吃到了芋泥三明治,单晚多了两个跟屁虫。
什么啊,哪里是要大小王保护,她保护他们才对吧。
大小王真够倒霉的。
尤其是小王。
小王那个上了小学的女儿好端端地在路上走,一个花瓶从头顶上砸下来,单晚施法才让他女儿化险为夷。可是停在楼底下的豪车可遭了殃,窗玻璃碎了一地。
那个高空抛物的人倾家荡产,卖了车房,还闹彻底的离婚,才把车钱赔了。
小王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去踩井盖,那井盖一只猫上去都得掉下去。
单晚只好让篮球狠狠地砸向井盖,井盖和篮球哐当一声落了下去,小王看了,一点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依旧走路不看路,踩井盖。
幸好其他井盖都是好的。
不然小王家就要支离破碎了。
唉,单晚真的怀疑大小王是怎么活下来的。
单晚和夜世行说这些的时候,夜世行只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可是......“很累诶,夜世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真的很累。”
重点是单晚一点都不喜欢他们,对照看他们毫无兴趣。
“你可以不管啊。”夜世行道。
“不可以。”单晚下定决心般道,“我要庇护好他们。”
“为什么?”夜世行不理解单晚的脑回路。
“你让他们保护我,要是他们出了事,肯定不开心,如果小王的女儿被砸了,说不定小王得郁郁寡欢好久,如果小王掉下去了,大王肯定会闷闷不乐好久,我不想看到悲伤愁闷的脸。”单晚道。
“嗯。”夜世行点点头,笑道,“有点人样了。”
“你什么意思?”单晚怒了,夜世行总让她生气,在他恢复记忆、能力之后。
“说你善解人意,富有同情心,特别特别好的意思。”夜世行憋笑道。
“我不信!”单晚才不信夜世行这句话,夜世行很像在揶揄她!她听出来了。
“哈哈哈哈。”夜世行笑了,夜世行哈哈大笑,“我说......”他断断续续道,“你真的很可爱,你知道吗?”
“滚。”单晚跃到了雪山上冷静自己。
她才不可爱呢。
她要是帅,是漂亮,是艳压群芳!
“单小姐。”综艺的导演来接她了。
单晚扫了一眼,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有信沛春,罗布。
“哇,这么多和我合作过的演员。”单晚甜甜笑道。
信沛春道: “单晚,许久未见你了。”
单晚想了想,的确很久,她笑道: “虽然如此,但你一定很记得我,毕竟钓鱼像我这么厉害的人,世间少有!好久在一起去钓鱼呀~”
罗布道: “你们平时不联系的吗?怎么感觉两个人都在演戏。”
单晚道: “说明我们有舞台感。”
导演道: “没有摄像头,你们畅所欲言。”
随即便离去了。
单晚觉得这导演莫名其妙,又一想她之前好像的确有不想认识新的人的言语,可能夜旭或者夜余岳嘱咐了啥吧。
信沛春道: “是很记得,可惜放风筝一绝的仇叶,不能再见到了。”
罗布道: “单晚姐姐,他真的死了吗?”
单晚道: “你不就是因为他不演陈四才演的陈四吗?怎么那时不问我,现在好奇啦?”
“那时年纪小,不知道什么是客套什么是真心话,很高傲,觉得别人说了的话都是真的打算……其实就是傻,装清高。”罗布越说情绪越低落。
单晚听得微微皱起了眉,她翻来覆去地想罗布这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
好像第一次见面还很尬,她给人家打招呼,还没话找话,人家还很礼貌应和了她。
“你在说什么啊?”单晚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道。
“我在和你套近乎。”罗布道。
单晚有些无语,罗布每句话其实都很踩雷,可能罗布还很适合高冷形象吧。
话说少点,不容易出错。
“哈哈,我们一起演过男女主角,本就很亲近,不是陌生人啊。”单晚笑道。
信沛春道: “你们的聊天好尴尬,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先溜了。”
“等等我。”肖离扯着单长生也离开了。
呃……单晚知道他们是好意,因为罗布这孩子的确不怎么会说话,怕自己在罗布更紧张。
古堡很大,两个人找了个大小王能观察到的角落,停下了。
单晚关切道: “你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在这行,有实力还不如有关系。心态有一点点崩了。有点想走捷径。”罗布道。
“……”单晚想了想,“你想和我二搭?还是和夜氏众娱的其他演员一起拍戏?”
“你现在这么火,我又不是仇叶,真的可以吗?”罗布道。
“你为什么要执着于仇叶呢?你是罗布,不是仇叶啊。”单晚实在不理解罗布的心。
“你说和我一起演戏的,可你的《圈》是和漆星竹演的。”罗布道。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小虎牙也一露一隐,单晚突然想到了那次访谈她惴惴不安等待他的答复,还说有机会一起演戏,甚至觉得他挺少年,可单晚后来直接找了漆星竹……
单晚越想越愧疚。
“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下一部我们一起演吧。”单晚根本不知道下一部是啥,管他的,“等一下哈。”
为了让罗布放心,她当机立断给肖离打电话。
“肖离,下一部我和罗布一起演哦,是什么题材的啊?”也不知道有没有,问就是了。
“你决定就好,剧本发你了。”肖离说完就挂了。
单晚有罗布好友,看都没看就把剧本发给罗布了,笑道: “我脑子不好,不提醒就会忘记事情。你先看剧本吧,期待我们的合作。”
“嗯。”罗布道。
“别生气了。”单晚抬手摸了摸罗布的头,“下次我忘记什么,一定要和我说啊。可以微信联系我,我除了不看手机的时候都看得到消息的。”
罗布道: “晚姐说得对,受教了。”
罗布又恢复到了之前淡淡的样子,单晚放下心来。
点进剧本,看了看。
什么鬼?她怎么成喜欢装盲人的小姑娘,被少年变态盯上了?
而且还是电影?他都没有演过电影啊!
漆星竹,我需要你的帮助,单晚有气无力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