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许下承诺,可兑现诺言的人却不多。
许下诺言的那一瞬间有高高在上的快感,而实现承诺却需要付出时间、精力,甚至金钱。
所以很多人都选择忘记承诺,即使偶尔记起,也会下一秒就忘记。
这很正常。
罗布想了无数次,单晚应该忘记了。所以欲言又止。
明明有联系方式却从来没有在网络上说过这事。
他想,如果现实中还能见到,那就说,不然就不必说了。
命运的神给了他机会。
跟在单晚身后,他浅浅露出一个笑来,微不可闻,转瞬即逝。
“别找你的漆星竹了,找线索。”肖离瞥见单晚捧着个手机和漆星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好心提醒道。
“漆老师可比线索重要得多。”单晚立马回复道。
“是啊,线索一目了然,只要你乐意的话。”肖离嗤笑道。
“你说什么呢?”单晚回过神来,“我可没有想过作弊!只不过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漆老师擅长演戏,我请教请教他,可以事半功倍。”
“导演看你好几眼了。”肖离淡道。
单晚看向导演,导演身边站着几位熟悉的和不熟悉的演员,此时,都正若有若无的看着她。
wtF?!
被误解为耍大牌可怎么办?
单晚立刻放下手机,笑靥如花,拿着之前她的狗腿样,走到导演面前明知故问道:“要开始了吗?”
“嗯。”导演嗯了一声,副导演就来为他们介绍规则。
古堡内有人死了,凶手在其中,大家可以进去古堡,观察里面的人的所作所为,然后通过游戏获胜获得线索,或者翻箱倒柜得到线索,打开宝箱,找出真凶。
一共十个人,分两组。
单晚理所应当地和信沛春,罗布他们一组,还有两个女的,单晚不认识。
本来说好九个人分三组的,后面插了一个人,就只能分两组了。
另一个组也有五个人,单晚一个都不认识。
可是大家好像都熟络到知根知底了,单晚便也装作很熟悉他们的样子,入乡随俗。
“晚姐,你最大,你就是队长吧。”双马尾的女的道。
“可以呀,长者为尊。”另一个高马尾的女生道。
“???”单晚很茫然,为什么她要是队长?她一点都不想。
可是信沛春和罗布似乎没什么意见。
这个光荣的职务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有了队伍有了队长,就得有个队名,叫啥好呢?
“A组吧。”单晚道。
“这真的是,别具一格呢。”双马尾女生笑道。
“没有啊,高中实验课,经常Ab分组,做对照实验,一点也不标新立异。”单晚笑道。
双马尾女生神情有点变化,单晚不解看向镜头外的肖离,她的王牌经纪人。
她的王牌经纪人正在和单长生选美甲款式。
单长生要去做美甲。
根本没有看她。
说了不用法术就是不用法术,单晚很有骨气地想,她要做一个言必信行必果的人。
那就猜咯,肯定是双马尾女生成绩不好,上课根本不听,和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差不了多少。
主持人来了,摄影机就位。
单晚听了主持人的介绍才明白为什么双马尾这样了,因为双马尾是她们团的b组成员,也就是A组之下的那一波人。
本来是A组的人要来的,可A组的人生病了,才让她来的。
这真的很无聊,就三个人,还分为Ab组。
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介绍了队伍之后,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前往古堡了。
单晚觉得很无聊,本来说好的三个人一组,现在多了两个陌生人,还是比较麻烦的陌生人,单晚有些不开心。
可是职业假笑她练习了很多年,早就会了。
她一丝不苟地笑着,像工作一样。
最终A组获得了冠军,她只觉得意兴阑珊。
“下次见咯。”单晚微笑着和罗布他们告别。
上了车,立马跨起个批脸。
“你怎么不开心了?”肖离奇道。
“有些人真碍眼。”单晚冷道,“多出来的那个人,是哪里来的关系户?”
“是一个投资人的儿子,升学需要点经历。”肖离道,“我以为这样的小事你不至于小题大做,看来是我不够了解你。”
“哦。”知道了真相,单晚心里好受了一点,“那为何不使点阴谋诡计,让他和我一组,还能获胜。”
“你太明艳动人,和你一组会被衬托得黯淡无光。他很有自知之明。”肖离道。
“?”单晚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可别抬举我了。”又不好看,还黑。单晚在心里吐槽这具皮囊。
“他是这样说的呀,你像太阳一般耀眼,靠近你太炙热,像要被蒸发了一样。”肖离翻出聊天记录,给单晚看。
单晚看了一眼就不看了。
“这样啊,这种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单晚不以为意道。
“很多人追求你吗?”单长生不懂就问道。
“也没有很多吧。”单晚说了谎,就得去填补那个谎,“我都不喜欢。”
“那你不喜欢我吗?”单长生的手机传来了夜世行的声音。
单晚被吓一跳,面不改色道:“你追我了?不是我追你的吗?我喜欢我追的人。”
“那就当之前是过家家吧。”夜世行笑道,“这个世界上充满变故,你要学会去适应,这样会开心一点。”
“我又没有不开心,就是很讨厌有人对我甩脸色,我又不知道她是b组的,对A组敏感。真烦。”单晚气鼓鼓道。
“杀了。”夜世行轻描淡写道。
“你有病啊?”生杀予夺,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太匪夷所思了。
夜世行才不会说这样的话。
“你又看什么奇奇怪怪的小说了?”不然不可能会这样啊。
“下雪了。”夜世行把摄像头翻转,外面雪花洋洋洒洒,试图铺就一整个雪白的世界。
可这雪再大,也压抑不了光的五颜六色。
“那和你说杀了有什么关系吗?”单晚偏头道。
“在这样的冬天,偶尔想做冷血无情的魔,除掉一切你所看不顺眼之物,让你只有我。”夜世行轻笑道。
“我看不顺眼的东西海了去,你还是别吧,有些时候你婆婆妈妈,我看你也不顺眼。”单晚不好意思道,“那样的话,这个世界都没有了。”
“你试过吗?”夜世行道。
“没有。”单晚摇了摇头,“我没事想毁灭世界干嘛?我难道有病?”单晚自己摸了摸自己的头,并没有发烧。
又隔空去摸夜世行的额头,“你发烧了?”
“没有。”夜世行淡笑着,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单晚道。
“怎么了?”单长生惴惴不安道,毕竟他和夜世行打视频,算是背叛了单晚。
“他平时不这样的。”
“不怎样?”
“至少挂视频前,要说一句,再见,晚晚。”单晚哼了一声,“我也不是很在意,管他的,他怎么样我管不着。”
却心里记上了一笔。
夜世行于某年某月某日挂视频,没有和我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