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瑾颇感意外:“玉佩不是在被你押在赌坊了,怎么会在官府手里?”
“你能不能不问那么多了?快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公子瑾皱起了眉头,玉佩是公主送给自己的,现在已经落到官府手里了,看来官府的人找到自己只是时间问题,可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了杀手的踪迹,如果让官府的人先寻到了自己,自己的计划可就完不成了。
“喂!你到底说不说?是不是非要我揍你你才肯说实话?”泽兰边说边挽袖。
公子瑾仿佛没听到一般,仍在苦苦思索计策。
“看来你是……”
泽兰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带着劲风的一掌向公子瑾袭来,公子瑾恍然回神,侧身躲过,挥出一拳还击,二人很快在狭窄的巷中缠斗起来。公子瑾看泽兰生的眉目如画,是个毫无经验的小捕快,便想有意让着她,可很快,公子瑾便意识到这想法纯属“自作多情”,因为他发现,泽兰的功夫远在他之上。
没几个回合,公子瑾肋下就挨了一掌,一只胳膊叫泽兰擒住,泽兰反手一扭,公子瑾的半个身子便被牢牢按在了墙上。
“哎哟哟哟~疼疼疼疼疼~”公子瑾马上开始嚎叫起来。
“怎么样?现在觉得我是捕快了吗?你要是还不说的话……”
听得这话,公子瑾倒是放松了下来:“你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泽兰手中的力度加大了些。
“啊啊啊……”公子瑾吃痛,继续发出惨叫,对刚才自己说的话深感后悔,只好先服软,“姐姐……姐姐……女侠……女捕头……啊……好疼啊……”
泽兰静静地没有说话,公子瑾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道一点也没放松。
“你……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公子瑾只好换了一套说辞,可依旧感觉动弹不得。
“你这小子,我看你油嘴滑舌,定不是什么好人!跟我走,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说罢,泽兰一把拉过公子瑾,将他的两只手都反扭在身后,推推搡搡地往前走去。
公子瑾心中着急,不知墙那边的两个杀手离开没有,自己被泽兰擒住,挣脱不得,看来得想办法先把泽兰甩掉才行。
“你放开我吧,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就是了……”公子瑾也不挣扎,只是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泽兰犹豫了一下,放开了公子瑾,公子瑾一边揉着酸痛不已的胳膊,一边哼哼。泽兰见状,嗤了一声:“看你身如玉树,却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轻轻一碰就乱叫。”
公子瑾回击道:“看你生得也算好看,下手却这么重,你的‘狠毒’跟你的美貌真是天差地别啊!”
泽兰作势踢起一脚:“快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公子瑾往后蹦了一步:“好好好,我跟你走。”
泽兰将公子瑾拽到自己身前,公子瑾知道这是泽兰故意让自己走在前面,好让自己永远处于泽兰的视线中。不过,这倒是方便了公子瑾逃跑。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巷子,此时晨光大好,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二人沿街走了一阵,一个卖花的小贩挑着担子,悠悠地从二人眼前经过,两个担子里都装满了娇翠鲜艳的花朵,看上去很是新鲜,随着担子的一起一伏,花朵上不停地有晶莹的露珠落下。
小贩见到公子瑾和泽兰走在一起,忙不迭地上前,冲着公子瑾说道:“这位相公,给你娘子买朵花吧!”
公子瑾眼珠转了转,装作挑选花朵的样子,绕到了担子的另一边,小贩见有生意,急忙准备将担子放下来,好让公子瑾认真挑选,就在这时,泽兰拦住了小贩,一边紧紧盯着公子瑾,一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还有事,下,次,再,买。”
“啊,对对,她不喜欢花!”公子瑾嘴上说着,眼睛却一刻不停地观察着泽兰,见泽兰的警惕已经放下,公子瑾一脚踢向小贩身前的担子。
只见一担的花朵都飞了起来,接着又纷纷落下,在这漫天的花雨下面,是小贩和泽兰惊愕的脸。
公子瑾撒腿就跑,泽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贩牢牢抓住了手腕:“喂!不喜欢就不喜欢嘛!为什么弄坏我的花?这都没法儿卖了!赔钱!……”
泽兰刚想撒开步子去追,却发觉自己被小贩紧紧拉住,面对百姓,泽兰不好使用武功,只能又气又恼地看着公子瑾的背影越来越远。
“干什么?!别想跑,赔钱!”
小贩的叫喊声引来了不少行人围观,有人问小贩出了什么事,小贩一副涕泪俱下的样子:“这位姑娘,不喜欢我的花,就让她的相公踢翻了我的担子……”
行人们不禁对此议论纷纷,泽兰急忙说道:“他不是我相公!”
小贩指着泽兰:“怎么不是?你俩走在一起,而且他都准备给你买花了!……”
行人们开始对泽兰指指点点,仿佛泽兰是个不肯赔钱的无赖泼妇,甚至有人提出要将泽兰送官,泽兰百口莫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公子瑾跑了一阵,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那里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公子瑾顾不得考虑泽兰的状况,只能在心中说声抱歉,然后就绕路而行,从小巷另一头回到了刚才的隐伏之处,爬上墙头往下一瞧,不出所料,那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公子瑾来到那二人停留过的地方,细细搜寻了一阵,却什么也没发现,那二人早已将痕迹收拾得干干净净,失望之余,忽然想起泽兰曾经说过,这县里的乞丐消息灵通,让乞丐帮忙打听那二人的下落应该不难。
公子瑾回到了曾经睡过的那个桥洞,一番小心翼翼地观察之后,公子瑾断定泽兰并不在这里,于是径直走向那个仍蹲坐在地上的老乞丐。
“大爷!帮我打听两个人行不行?”公子瑾问道。
老乞丐抬起头,看着公子瑾,一脸迷茫:“帮你打谁?”
“不是打谁……是帮我,帮我,找两个人!”
“什么?你要炸龙虾仁?”
“不是……是找人啊!找人!”
“啊?”
“哎哟!”公子瑾伸头扶额,无语至极,明明早上的时候这老乞丐还和泽兰对答如流,怎么这会儿就耳背成这样了。
老乞丐见公子瑾扶额,心里便知公子瑾也在嫌弃自己听力不好了,不屑地说道:“哼,你们都说我耳朵不好使,其实我耳朵灵着呢,我这耳朵啊,听兰儿的声音是一听一个准……”
“哦?是吗?”公子瑾并不相信。
“你听……你听……来了……来了!”老乞丐自顾自地说道。
公子瑾吓得急忙转身,却什么都没看见,不料就在此时,从上方的桥上跃下一个轻盈的身影,那身影混合着怒气与杀气,瞬间就让公子瑾汗毛倒立,冷汗直冒。
“你这个混蛋!”那身影一下子就到了公子瑾面前,公子瑾的衣领被牢牢抓住,只得踉踉跄跄地跟着那人来到了一个隐秘狭小的窑洞。
泽兰一把将公子瑾推进去,公子瑾斜躺在地上,看着泽兰凶恶的叉着腰站在自己面前,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怎么……脱身的……”
泽兰咬牙切齿地说道:“恰好有几个乞丐朋友路过那里,将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再加上我带的钱,一起赔给了小贩……你倒好,竟然还敢回来……”
看着泽兰越靠越近,公子瑾将身体蜷在一起,双手举起来护在脸前,闭着眼睛,等着挨打。
公子瑾内心惶恐地等了一阵,想象中的拳头或者巴掌并没有落到身上,于是疑惑地睁开了眼。
只见泽兰冷笑着看着地上的公子瑾:“我不打你。”
公子瑾松了口气:“那你……”
泽兰紧接着说:“你很爱干净对吧?”
公子瑾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泽兰从背后的腰带里抽出来一个东西,蹲下身来,拿着那东西在公子瑾的面前晃了一圈,公子瑾还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股难以名状的异味便冲进了公子瑾的鼻子,公子瑾只觉得这味道让自己眼前一黑,胃里也跟着翻江倒海,伸舌欲呕。
“这是老乞丐穿过的草鞋!我要把它摁在你脸上!……”
公子瑾想到那老乞丐不知多少年没有洗过的脚,心中更觉得恶心,还好自己没有吃早饭,不然这会可都要吐出来,公子瑾干呕了两下,就用两只手将自己的口鼻紧紧捂住,含混不清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来:“那你还是打我吧!”
泽兰继续冷笑:“不,我不打你……”泽兰一边说,一边就要将那草鞋伸过来。
公子瑾惊恐地看着,急中生智道:“我……我告诉你那块玉的来历!”
“现在我不想知道了。”
“那……我有办法周旋,可以让你不会被官府找到!”
“哼,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
“泽兰姐姐!”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那个叫做小明子的小乞丐忽然跑了过来,见到泽兰后,小乞丐慌慌张张地说道:
“不好啦姐姐!官府的人朝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