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将三当家推倒在一棵树下,公子瑾上前,扯下了三当家嘴上绑着的黑布条,对三当家说道:
“我命人费尽功夫将你带到这里来,是想让你帮一个忙,我这里有一些画山水画的颜料,想让你辨别一下,里面加入了何种植物的汁液?”
不知怎的,听了这话的三当家,眼中忽然透射出了愤怒的火焰,他瞪着面前的二人,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公子瑾有些纳闷,刚才明明已经将三当家嘴上的布条拿掉了,可三当家为什么还是说不了话呢?
此时泽兰走上前来,一把掐在了三当家的脸上,食指与大拇指用力地扣进了三当家的牙缝,将三当家紧闭着的牙关撬开了。
泽兰瞧了瞧三当家的嘴里,只见三当家的嘴里含着一个小棉包,看来是这个小棉包作祟。
“这里面应该是浸入了麻药。”泽兰一边说着,一边将三当家的脑袋往下按,让三当家的吐出了这个小棉包。
三当家已经将那个浸了麻药的棉包含了好几个时辰,此时的他满脸发麻,口齿僵硬,连舌头都伸不直,但他仍冲着公子瑾和泽兰骂骂咧咧,唾沫星子像雨点一样乱飞。
公子瑾和泽兰听了好半天才听出来,三当家是在骂着什么“原来是你们剿了我的山寨”、“你混入我的山寨竟然是如此目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三当家直骂到声嘶力竭,涎水横流,才气喘吁吁地闭上了嘴,靠着树干不再理二人。
公子瑾蹲在三当家身前:“不管怎么说,你们做的事情,也得违背律法之事,虽然我知道是你说服了大当家和二当家,只勒索钱财,不伤人性命,甚至还好吃好喝地伺候那些被你们绑来的女子,但你们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被官兵所剿,也是你们罪有应得。”
三当家冲着树根“呸”了一声。
公子瑾又往前蹲了一步:“你的兄弟们,想必都已经入了大狱,你们勒索到的钱财,早就被你们挥霍一空,自然是补不上的,按照律法,你的兄弟们怕是要做一辈子的苦役来赎罪了……”
听到公子瑾提到了自己的兄弟,三当家再次暴起,他猛地抬起了同样被绑着的双腿,就在他差一点踢到公子瑾身上的时候,却被泽兰一脚踹了回去。
三当家喘着粗气,含混不清地吼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兄弟们,是你害死……”
三当家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垂下头去,兀自念叨着什么,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眼中却含满了泪水。
“……害了他们的应该是我……是我引‘狼’入室……是我让你在山寨中自由行走,才让你摸清了山寨的地形……都是我的错……”
三当家说罢,自责地大哭起来。
“行了,别哭了!”公子瑾打断了三当家的哭声,“只要你能帮我的忙……”
“我呸!”麻药的效果渐渐淡去,三当家恶狠狠地说道,“你把我们害得那么惨,现在还想……叫我帮忙?……做梦!”
“惨?你们现在知道惨了?”公子瑾质问道,“那些被你们榨干了辛苦钱的家庭,他们不惨吗?”
公子瑾的话唤起了三当家心中的几分良知,他再次低下头,不说话了,公子瑾见状,趁热打铁道:“看来你还有几分良知尚存,念在你曾将那些被绑的女子好生照顾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怎么样?只要你帮我办妥了这件事,我就让官府对你和你的兄弟们从轻发落。”
三当家听了这话,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亮,但这亮光只维持了一瞬就消失了,他紧盯着公子瑾的脸,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既能混入我的山寨,又能调动官兵,还能支使官府……”
“这你不用管!”公子瑾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三当家,“总之,只要你肯帮忙,我就算你立功。”
三当家沉默了片刻,眼神四处游走,公子瑾看得出来,三当家的内心正在纠结挣扎,为了让三当家彻底下定决心,公子瑾决定再戳一戳三当家的痛处。
“对了,官兵们剿了你们的山寨后,一定将你的画稿都收缴了吧?”
“我的画稿?”听到画稿这个词,三当家急得差点蹦起来。
公子瑾继续说道:“如果你就此下狱,你的画稿肯定保不住了,更何况还是那种画稿……但是如果你肯帮我,我就叫官兵们不要动你的画稿,等你从狱中出来,还可以取走……”
“别说了别说了……”不等公子瑾说完,三当家就垂下了头,“我可以帮你……”
公子瑾和泽兰交换了一个眼神,泽兰蹲下身,解开了三当家身上绑着的绳子,而公子瑾则拾起之前绑在三当家嘴上的黑布条,将它系在了三当家的眼睛上。
“我们现在就带你进城,官兵问你的时候,你就说是我们夫妇二人的大伯,进城治眼睛。”
公子瑾知道三当家眼力极好,若是被他看出城门口的士兵在搜查自己,恐怕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三当家点了点头。泽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借着衣袖的掩护,牢牢地钳住了三当家的胳膊。
三当家稍微挣扎了下:“我已经同意和你们合作了,你这小娘们还……”
泽兰手上猛一用力,掐到了三当家的麻筋上,三当家只觉胳膊一麻,几乎要失去知觉,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换一个城门进城!”公子瑾说着,“搀”起了三当家的另一只胳膊。
连日的搜查让城门口的士兵都疲惫不已,严格程度比起公子瑾和泽兰刚入城时,要松懈了不少。公子瑾和泽兰控制着三当家,很顺利地进入了城内。
待远离了城门后,公子瑾解下了三当家眼睛上罩着的布条。三当家一路上都老老实实,倒也没惹出什么祸端,只是在快到静思院的时候,三当家忽然提出,他要上茅房。
“这哪儿有茅房?”公子瑾看看四周,这是一条四下无人的林间小路,“等到了地方再让你上!”
“不行!老子现在就要上!”三当家忽然匪气缠身,变得强硬起来,停下脚步不肯再走。
“那你就在这上!”泽兰说着,将三当家推到了一棵树下,“要么在这上,要么就尿裤子!”
“你……”三当家涨红了脸,“你们两个小娘们在这看着,我怎么上得出来?”
公子瑾和泽兰后退了两步。
“不行……你们离这么近……”三当家扭扭捏捏,让二人再退远一些,可公子瑾和泽兰却不再后退,而是不约而同地抱起胳膊看着他。
“那……你们转过去!”三当家只好做出让步。
看到公子瑾和泽兰背过身去,三当家眼珠一转,装作撒尿,在树下站了一会儿,他悄悄扭过头,看到公子瑾和泽兰仍背对着自己站着,便腿上蓄力,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