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里还有两条天云宗的漏网之鱼啊。”文珍把手从徐修业的胸腔中拔出,一双媚眼扫向了伏在地上的林嘉鱼和秦秦。她的一张俏脸溅上了徐修业的鲜血,显得狰狞而凄艳。
与徐修业一起的几名天云宗弟子在几个呼吸间就被杀戮殆尽,巨阙门和锦绣谷的修士听到文珍的话纷纷转投望向林嘉鱼和秦秦藏身的灌木丛。
“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吧。”文珍如鬼魅一般猛然闪现在林嘉鱼的身前,一爪便向林嘉鱼的面门抓取。这一爪阴狠无比,中指和食指直戳林嘉鱼的双目,若是抓实了,林嘉鱼的眼窝势必变成两个血洞。
林嘉鱼手上捧着那个装着琉璃头骨的包袱,一时间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哪还腾的出手拔剑格挡。弹指间,劲风扑面,文珍的手指已碰上她的睫毛。
徐修业这厮,死了都还要拖累本姑娘!瞬息之间,林嘉鱼已经在心里把徐修业骂了千百遍。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一双眼睛要毁在文珍的手里时,一旁的秦秦猛地打开手中的描金折扇,对着文珍扇去。扇子上画着的九个美人竟然破扇而出,发出让每个男人听了都会面红心跳、血脉赍张的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文珍的身体。文珍这一抓也为之一凝。
“还愣着干吗!快走。”眼看着其他修士正向两人围来,秦秦当先化作一道遁光向远处飞去。
林嘉鱼也回过神来,把包袱往背上一甩,提气展开遁术,紧紧跟在秦秦的身后,向东北方向夺路而逃。
“文珍师妹,你没事吧?”巨阙门领头的修士齐元见文珍面色有异,忍不住关切地问道。他心里对这个妖娆勾人的文师妹早已垂涎三尺,若不是文珍的修为和他相仿,他早就把锦绣谷的一干女弟子尽数擒下,好让巨阙门师弟们乐呵乐呵。现在,他只能步步为营,等待时机了。
刚刚九个美人虚影冲入文珍体内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身体深处最本能的*在瞬息之间被放大到了极点,眼前闪烁着的全是旖旎香艳的画面,若不是她死守着灵台最后一点清明,整个身子骨都要酥软下去。尽管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息的时间,但在战斗中,这一息的时间就足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了。
这究竟是什么功法,竟然如此骇人,文珍摇了摇头,把心中掠过的寒意摈去,转头对齐元道:“齐师兄,琉璃头骨在那两个天云宗漏网之鱼的身上,切莫让他们逃走。”
齐元嘿然一笑:“凭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擒不下他们?”说罢,便长啸着一声,向远处两道渐行渐远地遁光追去。
文珍紧随其后。论遁速,文珍要比齐元快上一截,可她却始终控制着自己的速度,落后齐元两个身位。她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那个两个天云宗的弟子功法诡异,让齐元去当其锋锐,自己跟在后面捡便宜。最好齐元能和他们两败俱伤,那琉璃头骨就是锦绣谷的了。
林嘉鱼气喘吁吁地在落在一条小溪边,秦秦也有些无奈地跟着他落下。他们已经飞遁了一天一夜,却始终没能把后面的追兵甩掉。更糟糕的是,这样高速飞遁发出的强烈破风声非常引人注目,此刻除了锦绣谷和巨阙门外,万松院也加入了追杀他们的行列。
林嘉鱼俯身蹲在小溪前,用手掬了几捧水,冲洗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风尘,转头对秦秦歉然一笑:“这次是我拖累你了。”她心知凭着秦秦的修为,只要全力施为,很快就能甩掉跟在他身后的尾巴。但林嘉鱼的遁速不够快,中途又停下来休息了几次,生生地把秦秦的速度也拖慢了下来。
秦秦摊了摊手,倏然叹了口气:“我都已经对心魔起起誓过了,你放心,只要本公子还有一口气,就一定护你周全。”
林嘉鱼心里微微有些感动:“若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秦公子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先走,我绝不会怨恨你的。”
“对本公子来说,为心魔所困、修为停滞不前,倒不如一死来得痛快。”秦秦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地道。
林嘉鱼在溪石上坐下,从肩上取下包袱,小心地打开,露出了里面流云漓彩、比美玉还要广润的琉璃头骨,就是这块烫手山芋害得他们两个被一路追杀过来。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不让我把这个琉璃头骨直接丢给他们?”她有些不解地问秦秦,“若是把琉璃头骨留下来给他们,他们自己就先抢破了头,哪里还有心思继续追我们。”
秦秦一哂:“追在我们身后的这几派是铁了心要把阵内天云宗的弟子赶尽杀。更何况追着我们的有三个门派的修士,任谁都不会轻易出手抢夺琉璃头骨,免得引来另外两派的攻击。同仇敌忾地追杀天云宗,完全抹杀天云宗成为盟主的可能性才是他们现在的共同选择。所以即便你抛下琉璃头骨,他们也会把它留在某个地方,然后继续衔尾追杀。”
“不丢也好,”林嘉鱼对着琉璃头骨哈了一口气,又用袖口擦了擦,把琉璃擦得愈发锃光发亮,“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宝贝,要我就这样丢弃了,实在舍不得。到时候带出去说不定还能到坊市换点灵石。”
秦秦刚想开口嘲笑她财迷心窍,就听到远处传来的破风声,脸色登时一沉:“快走,他们追上来了!”
林嘉鱼心中也是一紧,第一次休息了两柱香的时间后秦秦才听到这种破风声,第二次则只休息了一炷香的功夫,而这次竟然只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就有破风声传来,再这么下去,被锦绣谷、万松院和巨阙门的修士追上是迟早的事。
片刻之后,溪边落下三名修士。一个身穿儒袍的修士俯身用手指从地上拈起一撮泥土,放到鼻子边一嗅,又侧耳倾听了一下风声后才站起来道:“他们刚刚还在这里逗留过,仍然是往东北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