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姷柠推开谢司言,朝着楼下走去,这本就是她不该来的地方,所有人都是虚假的,你看到只不过是他们想要你看的。
每个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是敌是友,你永远都猜不透,或许下一秒每个人都会对你捅一刀子。
她踏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回头看了一眼谢司言,他眼神里的带着质疑很迷茫。
眼神再次对视上,他们依旧和从前一样,谢司言在上,她在下。
可不一样的是,他们都是圈子里的猎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他却落入他人编制好的陷阱里。
池姷柠回过头不再去看,直直地往前走。
沈禾野拦住她的路,池姷柠也不意外,他现在明面上是谢华的人,暗地里是谢崇桦的人,但实际上他却是谢昀的人。
他究竟为谁而疯狂,其实只有沈禾野自己最清楚。
他们两个人都到如今相互防备的这一步。
谁有错,谁没错,已经毫无意义了。
两个人明明隔得不远却像是隔了整个银河,无法跨越。
在谢家老宅,他们二人可以说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
沈禾野无论是处于哪一方面的考虑,他都不会主动靠近。
“谢老先生,要见你。”
“嗯。”
池姷柠随意的呼应,如同平常一样,她越是这样的冷静,沈禾野便越是担心。
他是了解池姷柠脾性的人,他都能查到池姷柠在调查当年的事情,知道崔莉的存在,那么他这个藏在黑暗里的父亲,也一定知道。
谢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便会对池姷柠不利,谢昀要平等地创死每一个人,发疯式的报复。
池姷柠一定会是最可怜的牺牲品。
他早就后悔了,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池姷柠,可她却听不进去。
也对他已经失去了可以被信任的机会,又怎么能让池姷柠听到他的劝解。
“你应该离开,而不是留下。”
这个家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每个摄像头后面的人都不一样,在这里是最不能随便说话的。
可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他其实是想要池姷柠逃走的。
显然这一次的提醒,依旧被漠视,池姷柠还是从秦瑱的手里接过茶端进去了。
沈禾野咬紧唇,心有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只能咽下他闯的苦果。
“你,还是挺在意你这个姐姐的。”
谢昀!
沈禾野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连忙转身刚要道歉,谢昀笑着开口,“你要做什么?你可是司韵的男朋友。”
这是警告!
他连忙闭嘴。
“她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所以才受不了打击,换上失语症。
我今日看着,说话还挺灵活的。
比我想象中的要恢复得要快。”
这一句话一出,沈禾野便只要谢昀要搞事情。
“她……”
“?”谢昀挑眉,像是疑惑他要说的话,但实际上是不满他的反驳。
“告诉池则,该动起来了。”
“二叔。”谢司韵突然出声,瞬间打破了紧张的氛围,“阿野,你在和二叔说些什么?”她上前挽住沈禾野的肩膀,好奇地开口,可眼神却看向谢昀,“二叔你可不能欺负阿野。
他可是我的人。”谢司韵撒娇惹得谢昀打趣,“这还没嫁过去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二叔,真爱说笑,这胳膊肘互相外,还能向内,你说对吧,阿野。”谢司韵笑着朝沈禾野看去,可对方却缓缓将手抽出来。
这……
谢司韵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这是生气了。
她一瞬间想到用餐前,谢暨白说的一系列话,她怎么忘了,是个男人听到这些话都应该会感到不开心。
“阿野,阿野,你听我说,小叔他、他说的都是假的。”
沈禾野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好好配合,哄好谢司韵。
可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想。
谢司韵见沈禾野要走,她连忙追上前。
“不情愿!”谢昀喃喃开口,望向沈禾野的黑夜,眼皮微微下拉,眯起的眼神里危险的气息。
谢华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对于周围一切的变化都不放在眼里,现在的他和从前完全不一样,若是换作从前,他早就开始盘算起来。
现在好像根本不在意了,仿佛他退下来了,就已经认命了。
但他可是谢华,争了一辈子,说放弃就放弃怎么可能。
他只是不再在意众坤罢了。
父亲不仁就被怪他不义。
他不过是要走父亲得了来时路而已。
分裂不再满足他,他要做的是转移。
池姷柠进书房之前看着这群各有心思的人,沉默着推开房门。
谢崇桦明显等候多时,他放下手中的笔,“你,来晚了。”
池姷柠放下茶,随即开口,“不是我来晚了,是谢老先生,你叫晚了。”
不卑不亢,每一次他们之间的见面,池姷柠都是这样。
这不过这一次她好像比从前多了一份气魄。
是因为母亲死了,觉得无所谓,破罐子破摔了。
“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把我的告诫放在心上。”
谢崇桦拍桌。
这样外泄的情绪波动,池姷柠很少见到。
“咚”的一声响。
池姷柠被吓得一抖。
这大概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难道不是谢老先生先言而无信?”她平静地叙述,“我母亲怎么死的,谢老先生神通广大,应该清楚吧。
这些我已经不想在复述。您找我来的目的,我也很清楚。
你觉得我会是谢暨白的污点,会是他的软肋,你要除掉我。
但你能吗?”
池姷柠的话语毫不客气,她直勾勾地盯着谢老先生,“你想要谢暨白作为继承者,却要剥夺他的一切。
你想要我消失,这个方法三年前你就已经做过了,结果是怎样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谢暨白不在了,你能挑选的人只有谢华和谢昀。
可你所做的一切早就兄弟不是兄弟。
谢暨白死了,谢昀和谢华不论谁赢了,都是输,因为沈禾野和谢司言,一他们都巴不得自己的父亲早早消失。
谢家的父子关系当真是令人佩服啊。
你说说看,你辛辛苦苦经营的众坤,最后落到外人的手里岂不是可笑。”
池姷柠的话正是谢崇桦最担心的,他从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挑选出最佳的继承人,可万万没有料到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他一次又一次地拨乱反正,却没有达到他想要的。
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
对于谢崇桦而言,池姷柠是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