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初遇
2003年冬,临江市郊飘着细碎的雪粒。林深裹紧褪色的羽绒服,在公交站台跺着冻僵的脚。刚被广告公司辞退的他,此刻攥着最后一张汇款单,那是老家寄来的八百块医药费。站台对面有栋爬满常春藤的老宅,朱漆大门半掩着,隐约透出暖黄的光。
";小伙子,要进来暖和会吗?";
清泠的女声惊得林深后退半步。转身见个穿月白毛衣的姑娘,鼻尖冻得通红,怀里抱着线香和艾草。她身后站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我是中医馆的顾老先生,看你印堂发暗,可是遇到难事了?";
林深鬼使神差跟着他们进了宅子。雕花屏风后飘来药香,博古架摆满线装书,最醒目的是本《青囊经》残卷。老者斟了杯姜茶:";我叫顾明远,这是小女素问。";说话间,楼梯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穿鹅黄斗篷的少女抱着医药箱下来,发间银铃轻响。
";哥说今天有贵客,原来是小林医生啊。";少女眼尾微挑,";上回你说胸椎疼得睡不着,这是特制的雷火灸条。";
林深慌忙起身,医药箱撞翻案几上的青瓷盏。水流漫过《青囊经》残页,刹那间泛起金光,书页无风自动,停在";九宫针法";章节。素问突然按住他手腕,指尖冰凉如玉:";你三焦经有郁结,可是长期情志不舒?";
第二章 青囊传灯
顾明远收留了这位落魄青年。老宅西厢房成了林深的画室,宣纸堆叠处总压着素问送的艾草香囊。每逢月晦之夜,顾家父子便在祠堂焚香抄经,檀香烟气中,林深瞥见过他们后颈若隐若现的青色鳞纹。
";家父是民国时期最后的中医世家传人。";某个雪夜,素问教他辨认药材时突然开口,";我们素来不与外人通婚,但你可以留下。";她耳尖泛红,将当归片放进他杯中,";毕竟...你身上有股特别的气味。";
林深在泛黄的病历本上画满素问的侧影。她扎针时垂落的发丝,碾药时翘起的指尖,还有那日暴雨中她撑着油纸伞跑来,旗袍下摆溅满泥点却浑不在意的模样。某次针灸时,素问突然晕倒在他怀里,腕间银镯刻着";苏氏医坊";的篆文。
第三章 惊鸿照影
转年惊蛰,林深在画展获奖。庆功宴上,他西装革履地出现,素问却穿着月白旗袍坐在角落。她将冰镇酸梅汤推到他面前:";恭喜。不过...";指尖拂过他颈侧动脉,";你最近总梦见火海,对吗?";
当夜急诊室来电,林深在手术室门口接到素问的电话:";速来老宅,带着《青囊经》。";推开门,顾明远正用银针封住素问心口,她面色惨白如纸:";雷劫提前了...哥,带小林走!";
林深被推出门外时,看见天际裂开紫黑色缝隙,无数电光如游蛇窜动。素问将染血的银镯塞进他手心:";去后山禁地...那里有...";话音未落,整座宅子被雷光吞没。
第四章 烬中重逢
三年后,林深在心理诊所听着新患者啜泣:";我总梦见穿白大褂的姑娘在火里跳舞...";他猛然抬头,诊疗室香炉升起袅袅青烟,素问的声音穿透时空:";你找到我了。";
枯井下的密室里,苏氏医谱记载着惊人秘密:苏家世代守护的并非医术,而是封印着上古凶兽";蜚";的阵法。当年顾明远为保素问性命,将半数魂魄炼成符咒封入她体内。而林深胸前的银镯,正是最后一道封印的钥匙。
";所以你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算计?";林深握紧泛黄的婚书——那是素问";去世";前托人送来的。窗外惊雷骤起,素问的白大褂无风自动,眼尾浮出妖异金纹:";不,是报恩。三百年前你为我挡天劫时,魂飞魄散前说...";
第五章 九宫锁妖
当蜚的独眼在暴雨中睁开时,整座城市陷入癫狂。素问将银针扎入林深心口,引动九宫锁链:";当年你用魂飞魄散换我轮回,如今该我还了。";她腕间银镯化作流光,与林深胸前的吊坠合二为一。
林深在剧痛中看见前世:青衫书生跪在废墟中,怀中抱着化作人形的九尾狐。她眼中泣血:";记住,来世我还会找到你...";原来所谓雷劫,不过是苏家为保蜚的封印设下的骗局。
";这次换我守阵。";林深握住素问结印的手,任由蜚的毒液侵蚀经脉。素问突然吻住他,将毕生修为渡入他体内:";记住,青囊经第三卷...";
第六章 青囊遗韵
三年后的清明,心理诊所挂着";素问心理咨询";的牌子。林深抚摸着新到的古籍,封面上";苏氏医典";四个字泛着淡淡金光。诊室里飘着熟悉的艾草香,穿月白旗袍的背影正在给病人把脉。
";林医生,这位患者...";护士话音未落,素问突然转头,眼尾金纹如星河流转。她将银针轻轻刺入患者膻中穴,转头对林深嫣然一笑:";该换你执笔写医案了。";
窗外梧桐沙沙作响,林深翻开泛黄的《青囊经》,在";情志疗法";章节写下:情之所钟,九死不悔。落款处,一滴朱砂痣般的红痕晕染开来。